民间故事-财神爷的坐骑(3)

　　第二声咒：神行黑虎，急急现身！

　　山深处传来大声咆哮，如狼似虎，双耳轰鸣。

　　但直到长长的虎啸隐没，也没听黑子念出第三声咒。他眼中血丝遍布，额上青筋爆出，久久望着眼前欢天喜地鞭炮隆隆的村庄，咽下一口口水，跺一跺脚，终于掉转头去，把背影狠狠隐没在了黑夜之中。

　　【重聚】

　　很多年很多年以后，有个老人来到了一个村庄。这个村庄虽然在大山之中，但家家富裕，户户殷实，挺拔的小楼一幢接着一幢，富丽堂皇。

　　这时正是新年，浑身新衣新裤的小孩儿们正围在一起吃糖，忽然看到有个陌生人走进来，都不由得好奇打量。真奇怪，你看，这个人满头银发却健步如飞，根本看不出年纪。你看，这个人衣服朴实，却隐然有光辉，根本瞧不出贫富。小孩们叽叽喳喳你言我语跟在后面，瞧他到底走去哪家。只见他越走越远，越走越偏，最后立在了一间倒塌一半的破草棚前。小孩们一哄而散。那间屋子他们知道，从爷爷的爷爷就传下来，那是间不吉利的屋子，里面住过一个不吉利的人。那个不祥人走了以后，村子才开始兴旺发达。

　　“不祥人回来啦！不祥人回来啦！”小孩们大呼小叫逃回了各自家里。老人不以为意，笑笑推开门。灰尘漫天扬起，眯花了人眼。老人这里摸摸，那里摸摸，走到瘫坏的床边，蹲坐到了木板上。他高高昂头，声如洪钟，念第一声：

　　神行黑虎，急急现身！

　　村子里刮起无名大风，飞沙走石，天地变色。

　　他念第二声：

　　神行黑虎，急急现身！

　　远处轰鸣之声传来，如龙吟虎啸，摄人心神。

　　他念第三声：

　　神行黑虎，急急现身！

　　一道金光裹着一团黑影，由远及近，破墙而入。金光隐去，老人面前站着偌大一只猛虎，通体黑色，如天神威武。

　　故友重逢，老人热泪满眶，将脸埋在了老虎颈中。老虎开口说：“这么多年，你终于找我了！你都到哪里去了？这些年为什么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，你自己却不见了？”老人伸手摸摸老虎背上的毛，缓缓说：“你说过财神爷应该行的是天道，我这些年，去试了试人道。”老虎身子一颤，问：“如何？”老人抬起头，沉默片刻，说：“我见过是非善恶，也见过忠奸碌碌。我曾经埋没良心，也曾经乐善好施。我大富大贵过，也一贫如洗过。我受过别人大恩，也吃过别人大亏。我见惯了人们的媚笑，也瞧尽了人们的白眼。这世间的真心假意、人情冷暖，我都经历了一个遍。”老虎问：“所以，现在这人间之道，你都能看得明白么？”老人答：“真真切切。”黑虎听到此处，高喝一声：“好黑子！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眼睛！”老人哈哈长笑，整个人化作一道精光，直直射入黑虎的灰蒙蒙的双眼。